我在在美京华盛顿特区附近上班,称为大华府地区,由于高峰时间的堵车,几乎每天要花三个小时在轮子上,许多美国人的生命中这么一个不算小的部分就这样系在轮子上了。
没有车,意味着你不能正常工作,也不能正常生活。如果体会不出这句话的含义的话,只要你的车坏了一个星期,你准能由此深切地体会到没有车在美国的痛苦。
美国车固然是生活的必需品之一,可同时也给有车的人带来坐长途汽车或者火车丶飞机所不具备的欢乐。
举个例子,每次我们全家出游,比如去海滨度假,去山间露营,我们总是带上所有的锅碗盆瓢,油盐酱醋茶,蔬菜米面,一应俱全。到旅馆住下,很快就可以从车后舱里取出炊事工具,自己动手,熬一大锅稀粥,蒸上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再配上四川泡菜,麻辣牛肉片,这滋味就不是啃汉堡包的人能体会得了的。
八年前的夏天,我开车经过密西西比州靠近墨西哥湾的长滩(Long Beach)好象是80号公路上。已是暝色入高楼的时候,公路的左侧是平原上的森林,森林里点缀着一座座木屋和游乐园,五色彩灯把房屋和建筑装扮得就象神话世界一样,逶迤长达两百多英里;公路的右侧,则是一望无涯的墨色大海,借着月色,可以看见一批批在温热的墨西哥湾里嬉戏的人群。我把车停在路边,只走了几步,便是白色的沙滩,再走一百来步,就是海了。海的风浪并不大,却温柔地拍打着滩地。云气蒸腾,几忘了此身竟在梦里。沿途不断出现写有汤姆.沙耶(TomSayer)字的旅馆,我这才记起,这里曾是美国作家马克.吐温(Mark Twin)的着名小说:《汤姆.沙耶历险记》发生的地方。这里就是密西西比出海口的三角洲,一百五十年前,少年汤姆就在这里和他的黑人伙伴一起渡过了令我的少年时期遐想连翩的野趣生活,今天,却用自己的车,在无意之间目睹了。
一个深夜,当我把车停在一条偏远的乡村公路上,四周茫茫一遍黑暗,看不见一点星火,听不见一声狗吠,田野里的泥土味,带着清冷扑面而来,无边的暗夜使我感到恐怖。于是钻进车,打开顶灯,扭开立体声的磁带,不久,立体声音响里传来了优美的云南民歌《小河淌水》的歌声和曲调,立时之间,车里充满着安谧的气氛,浑忘了此身竟在异国他乡,还是因为有了车--我的小家。